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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二章 小院生活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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晚上通知看新聞,原以為是在教室,沒想到吃完飯竟然看見有人在籃球場的側面,在調試一個牽引式的LED屏。

鄒天來皺著眉頭說:“不會吧,這從哪裏冒出來的LED?”

邊燦說:“一直都在這裏啊。”

鄒天來說:“這不把人凍死了,白天吹一天的風,晚上還不能消停。這誰想的高招啊,他來跟上我們一天,看還讓不讓我們看新聞。在外面冷颼颼的一天了,起碼放在個教室裏暖和一下吧。”

邊燦說:“屁話簍子,趕緊回去加衣服,穿大衣,不然一會又凍慘了。”

鄒天來說:“我就說了句實話,我就不信大家都想去看這個新聞。”說著翻個白眼趕緊上樓了。

哨聲響了,大家帶著小凳樓下集合。雖然風不大,但坐在樓底下依然冷,好不容易吃了飯身上剛熱乎起來,看新聞坐了半個小時又凍了個透心涼。

解散的時候,鄒天來問教導員:“咱們教室看不成新聞嗎?這室外還是挺冷的。”

教導員笑著說:“教室裏面沒法看,坐不下這麽多人啊。你那麽厚的膘,還怕冷嗎?”

鄒天來說:“怕啊,冷的很。”

向雨傑每天不用看新聞,他是寫作組的。看新聞期間,教導員安排寫作組在網絡室讀書看報寫作。鄒天來心想,要是參加了寫作組多好啊,每天就不會這樣多凍半小時了。但轉念一想,還是不行,他不會寫文章啊。盡管向雨傑說很簡單,寫作跟說話一樣,怎麽想的就怎麽寫就行了。但是經常看見寫作組的那幾個加班,有時候還挨批評,想想還是算了。寧願多凍上半個小時也不能去趟那湯渾水。怎樣才能不看新聞呢?滿腦子裏都在盤算著這個念頭。

回到宿舍鄒天來就跟邊燦、鮑犇說:“這樣子下去不行啊,太冷了,教導員說除非下雪等惡劣天氣才不用看新聞。能不能想辦法讓它壞了?”三個人對視了一會,那倆人點了點頭。又湊在一起研究了衛星天線的基本原理和構造,交由鮑犇來實施。

第二天,鮑犇站隊值日時,拿著掃把簸箕裝模作樣的在LED屏附近打掃衛生,看著周圍沒有人,就迅速把高頻頭的線解開了一根,再若無其事的離開了。

晚上看新聞的時間,就看見有幾個人圍著LED屏不停的忙前忙後進行調試,還是沒有信號。鄒天來和邊燦一直給鮑犇豎大拇指。人員集合到樓底下,慢慢的開始小聲說話,直到七點十分,幾個隊幹部說先解散吧,回班裏讀報紙。大家一溜煙解散了。

鄒天來悄悄的說:“不會被發現吧?”

鮑犇說:“應該不會。”三個人在窗戶裏一直盯著底下的進展。看著他們把場部的班長叫過來了,不由的緊張起來,這要是修好怎麽辦呢?

看那幾個人忙乎了半天沒修好就撤回了,三個人高興的直笑。萬林波過來看著他們,又看了看窗外,問:“是不是你們三個搞的鬼?”

鮑犇趕忙說:“我們哪有那能耐啊。這是老天爺眷顧我們,LED屏壞的很及時,否則我們還得凍著呢。這天氣,待在宿舍裏多熱乎啊,不然暖氣都白燒了。”

邊燦說:“靠你們這些骨幹是靠不住的,大家都凍成這樣子,你們都不知道跟隊幹部反應一下,不把我們群眾的冷暖放在心裏,讓我們怎麽擁護你們呢?成天就知道成為隊長的幫兇,檢查內務整我們,集合站隊整我們,體能訓練整我們。”

萬林波說:“還有完沒完?就你們這幾張嘴,我看是凍少了,凍的屁話還是這麽多。”

鄒天來說:“你們是大人物,要關懷小人物的基本需求。現在一天到晚,除了睡覺都是在室外,這溫度,這風,現在這個季節工地都停工了,農民也窩冬了,全天待在室外的職業有多少?你給我說幾個?你們這些骨幹確實是一群幫兇。”

李亮亮湊過來說:“你們幾個啊,日子過得舒服了還不知生出多少是非。骨幹跟著你們可沒少挨罵,也沒少給你們擋差。不過呢,偉大英明的指導員,他們幾個說的對,就是太冷了,我也快著不住了。只不過沒顧上想這些應不應該,能不能避免。這三個倒是說的對著呢。”

鮑犇不時的看著外面,李亮亮就問:“是不是你們三個搞的鬼。”

鄒天來說:“打死都不承認。”

萬林波說:“不是才怪。咋整的呢?快跟我們說說。”

邊燦說:“現在的問題是如果人家修好了,總不可能天天再壞吧?我在想,趁他們修好之前。”說著指著萬林波和李亮亮說,“你們倆能不能跟隊幹部建議,每天看新聞呢,就把手機發下來,大家統一拿手機看新聞。問題不就解決了嗎?如果他們修好了,再建議可就晚了。”

李亮亮說:“這倒是個辦法,就看英明的萬連長怎麽去匯報去了。”

萬林波想了想,說:“大家說的也對,那就只能讓我慷慨就義了,亮亮,你能不能陪我一起去呢?”

李亮亮說:“人去多了會刺激隊長的敏感神經,還以為我們要挑戰他的權威,算了吧。”

趕緊去吧,幾個人說著就把萬林波推了出去。

到了隊幹部宿舍,萬林波把建議一說,教導員說:“這倒是個好辦法,天氣確實冷,天天讓大家凍著也不是回事。”教導員的話就跟他的笑容一樣讓人感到溫暖。接著又說:“但這得跟大隊和機關報告。手機都發下去呢,不符合管理規定,在很多領導看來,手機還是洪水猛獸。”

“LED屏是不是你們弄壞的?”隊長突然問。

“不是,絕對不是,我們怎麽敢呢。”萬林波趕緊說。

隊長說:“你不敢,但有人敢。”

萬林波說:“在底下看新聞挺冷的,在宿舍讀報紙效果不好,我也是著急想的辦法。”說完趕緊把目光轉向教導員。他知道隊長在看著他,他不敢接那個懷疑的眼神。

“手機看新聞倒是個好辦法,不過不用發手機,把各班私藏的手機拿出來,足夠用。”隊長接著說。

教導員笑了。萬林波趕緊笑著說:“哪能呢,大家都嚴格遵守規定呢,哪還敢私藏手機呢,後果那麽嚴重。”

教導員說:“誰說不敢,天天跟我們躲貓貓,不要說點驗了,敢不敢讓我們晚上去好好查個鋪?你們跟他們,才是真正的一夥,蛇鼠一窩。我和隊長在隊裏,就是孤家寡人,據說有人說隊裏有兩只貓,七十二只老鼠?”

萬林波趕緊說:“我們絕對是兩位隊領導的好助手,指哪打哪,我也是貓。”

教導員說:“山下的手機清理效果只是暫時的,時間一長,肯定會恢覆原樣。這個情況我們還是掌握的。冒這麽大風險用,證明大家有強烈的需求,堵不如疏。同志們談個對象也不容易,不能再像李亮亮那樣,因為不能跟對象聯系鬧分手。但是,手機發下去,代職連能管好嗎?”

隊長說:“就是,骨幹研究一下,在什麽時間段來用,在什麽場合用?誰來負責?誰來監督?”

教導員說:“冬天來南坊駐訓,自然環境本來就比較惡劣,教學訓練任務又重,每天的節奏很快,大家的文化生活也比較匱乏,手機無疑是一個緩解壓力,增強大家戰天鬥地的好工具,是不是呢萬連長?”萬林波一個勁的點頭說隊長教導員英明。

隊長說:“當骨幹呢,還是要敢於擔當,有矛盾和問題了,就帶著人解決去,解決不了呢,就向上級報告研究解決。不要順著民意走了,造成泛濫的民粹主義或者自由主義,今天的問題,我們也在考慮,你也在考慮,證明還是用心了。”

教導員說:“作為隊裏,一個是要滿足大家的現實需求,另一個是還不能讓上級感覺我們胡折騰。所以,不行就每天一吃完飯發手機,熄燈之前必須上交,其他時間如果有人私用手機,就嚴肅處理,並且恢覆到嚴格的手機管理。每天晚上的安排都很緊湊,教員都留的有作業,後面的輕武器和炮兵課,晚上都要擦拭武器,大家能用的時間也不是很多。”

隊長說:“這個方法很好,萬連長征求一下大家的意見,如果誰得寸進尺違反這個規定,那嚴懲不貸。隊裏的思想由代職連統一好,我和教導員去趟大隊。”

萬林波趕忙說好。

大家在宿舍裏終於把他等回來了,卻看見他滿臉的郁悶。鄒天來趕忙問:“是不是又挨挫了?真是不把為大家當人看,對不起哦,連累你了。”

那幾個也湊過來問:“都怎麽挫的你啊?”

萬林波蔫蔫的說:“隊長教導員說以後天天發手機,就這樣。”然後就笑了。

邊燦說:“不會吧,你竟然嚇我們。隊長是怎麽法外開恩的?他竟然有這麽好的心腸?他的鐵律竟然會破例?肯定是教導員起了主導作用,教導員真好……”

萬林波突然間問:“LED到底是不是你們幾個搗鬼的?”

鄒天來嘿嘿的笑著說:“鮑犇對這個有研究。”

鮑犇說:“是鄒大彪讓我想的辦法,幹壞事他和邊燦也有份。

萬林波說:“不要自作聰明,我和教導員正說看新聞的事,隊長就問是不是我們的人幹的。他眼睛尖著呢,嚇的我都沒敢看他。不過慢慢的發現,他也不是那麽不近人情,只不過是好事都讓他幹的冷冰冰的。”

鄒天來說:“不會吧。這他都能懷疑到我們這?還有其他隊呢。”

萬林波說:“好了,全隊教室集合,要統一思想了,思想不統一,措施不妥當,小心你們隊長出爾反爾,也要防止有人不遵守這個規定,全隊又被折騰的雞犬不寧。”

手機“新規”一出,大家都很高興,隊裏明顯的增添了很多活力。這個“政策”和秩序一直延續到我們畢業。

正如隊長在山下所說,手機的問題解決好了,隊裏的管理難度就減少一半。

這個在社會上男女老少隨時隨地可以攜帶使用的日常用品,在軍隊有著特殊要求。我們每天有了兩個多小時的使用權,雖然每天晚上依然很忙碌,甚至看都看不上一眼,但在這個寒冷的冬天裏,這絕對是一項暖心工程。

每天開飯的時候,就會有三四個老奶奶裹著花色的頭巾,臉上黑紅的膚色布滿了深深的皺紋,如同南嶺南側的溝壑,一同記述著這片黃土地的滄桑與落後,他們拿著黢黑的泔水桶在不遠處盯著。海軍也站在那裏,是那支隊伍裏唯一的男性。不過,此時他已經換上了跟我們一樣的荒漠迷彩服。

這時候,大隊長總會用大大的嗓門叫著各隊隊幹部,你們看那老百姓都要進到你們帳篷裏去了,就不能把他們趕走?隊幹部趕緊叫人去趕。萬林波像扶老奶奶過馬路的小孩子一樣,總是攙扶著老人耐心的說著,幾位老奶奶便離去了。

然而海軍是說不走,也罵不走的,他跟個犟驢一樣並不看你,而是盯著那剩飯剩菜一動不動,仿佛在說,我不幹什麽,只要泔水,你又能把我怎樣。各隊骨幹對於隊幹部交待的這項看似簡單實則不易的工作,也是煞費苦心,道理是講不通的,又不能強行身體接觸,比如推、拉等動作,畢竟是些窮苦的老百姓。

萬林波耐心的說著,海軍一動不動的樣子,似乎是對牛彈琴。隊長說:“萬林波!你把海軍請不走,那就請進來,當個骨幹連個海軍都管不了,海軍不走你就別吃飯。”大家邊吃邊笑著,萬林波也無奈的憨憨的笑著。

鄒天來打完了飯,到了門口讓萬林波先去打飯,他來趕海軍。他在海軍耳朵旁邊說了幾句悄悄話,海軍臉上突然露出了神之微笑,看了看鄒天來,鄒天來點了點頭,海軍轉身就走了。

隊長看見了,就說:“鄒大彪你可以啊,海軍成你親哥了,回頭把海軍編你們班,萬大連長整了半天,海軍都沒反應,你說了個啥海軍就走了?”

鄒天來樂呵呵的笑著說:“我讓海軍走,他也沒反應,我就說你到隔壁一隊帳篷門口去,吃完飯不但給泔水,到北墻外還給他發煙。”

隊長說:“好吧,你個龜孫子,兄弟單位都不放過,一會一隊王隊長要是挨了大隊長的罵,我讓他找你聊個天。”說完引得大家一陣笑聲。

正說著,就聽見外面大隊長在喊:“王隊長!”然後是王隊長一聲長長的答到聲和緊促的腳步聲。

大隊長接著喊:“你連個海軍都趕不走,你倆是鐵哥們嗎?不行讓海軍給你當個通訊員!”

大家都笑著看看鄒天來,又看看隊長,鄒天來不好意思的站在那裏。隊長說:“趕緊跟王隊長搶海軍去,不然海軍就成一隊的人了。”鄒天來趕忙說是,跑出去了。

貧苦的海軍,從早到晚穿梭在這個簡陋的營區裏,在我們看來很艱苦的駐訓環境,卻是他生活的全部。他很勤勞,但智商低下的勤勞並改變不了他生活的品質。每天早操天還沒亮,海軍拉著他的雙輪車,母親在後面推著,上面放著一個泔水桶,我們為了強軍,他們為了生存,我們相遇在路上。

無人考究海軍的年齡和住處。一隊王隊長說他十年前在這裏上學的時候,海軍就在這裏,不過那時的海軍還比較年輕。大家能做的就是把剩飯剩菜給他,在北墻外面給他發根煙,把多餘的衣服給他。我們來了才三四天,海軍就穿上了毛衣,換上了荒漠迷彩服,一屆一屆的學員並不缺少同情心,自發的接力幫扶著海軍。

海軍有兩種表情,平時呆滯的目光,冷峻的表情背後是一種滄桑,深沈,甚至敵意。若有人給他東西,他的眼神中便透漏著一種深邃、快樂、滿足,抽煙的時候更是詭異的笑著,我們也稱之為神之微笑,堪比衛家梁的神之微笑。

午飯後,我們在北墻外面曬著太陽,抽根煙吹吹牛吐吐槽,很享受。海軍遠遠的站在那裏看著我們,鄒天來就會把海軍叫過來,給他也發根煙。海軍便跟大家蹲在一起,大家說什麽,海軍也會不時的插幾句話,比如說起飯菜,海軍會說:“做的偓(那)爛慫飯,豬都不吃。”比如說起隊幹部,海軍也會說:“偓(那)幾個爛慫隊幹部球事情多的很。”

海軍的那只小黑狗,看著笨拙,其實很機靈,像個小黑球,就是有些臟,鄒天來便起了個名字叫球球。一給點東西就搖尾巴,拋起來的食物總能跳起來接住。吃飽了就安靜的臥在鄒天來的腳跟前。

北墻外面有一個小市場,由幾位老奶奶的小地攤組成。

有時候機關總嫌營區周圍老是有老百姓出入,就會跟隊幹部說,學員不買,老百姓怎麽回來?說是我們把老奶奶們吸引來的。事實上也確實如此,雖然有發達的網購,還有小超市,但老奶奶們的小地攤上,耳罩比京東便宜,手套比超市的便宜,我們便以超市的價格購買他們的東西。有些人並不知道為什麽要去買,大家都沒思考過這個問題,但潛意識裏是對貧窮的幫扶,是心底的善良,我們不知是對是錯。萬林波買的最多,買上兩袋子蘋果和桔子,回來分給大家,經常都是笑嘻嘻的跟老奶奶們說錢不用找了。

再次回歸集體生活,關牧雲感覺自己獲得了新生。他認真對待每一項工作,每一個人,每一節課,每一次訓練,他必須用自己的努力來補回這近四個月缺失。內務總是很整齊,連續兩周都是內務先進個人、學習先進個人、作風紀律先進個人,一有時間就看落下的課程,還跟著向雨傑學習寫作。班裏打開水、擡涼水、打掃衛生、出公差之類的小事搶著幹,不管誰有什麽事都幫忙。萬林波跟他走的很近,似乎什麽事都罩著他。

鄒天來就看不慣這種出風頭的人,他這一出色,就打破了班裏原有的平靜。鄒天來那幾個在北墻外面餵完球球抽著煙說:“關牧雲這是要踩著我們凸顯自己啊。”

鮑犇說:“我倒感覺沒啥不好,他這一來,跟班裏來了一保潔差不多,他想收拾就讓他收拾。我們再也不怕晚上洗不上熱水腳了,也不怕自己丟三落四了,反正有他天天打水,每天最後一個離開宿舍。”

鄒天來說:“那我就不跟他計較了,只是他不要沖撞到我。”

隊長在各班轉的時候,鄒天來的內務又被批評了,說:“你看看人家關牧雲的內務,你再看看你的,都是學員差距怎麽這麽大,這麽好的榜樣放在你們班,都不知道學一下。”鄒天來連連說是,一定好好學。

隊長一走,鄒天來就說:“老關啊,隊長讓我向你學習,你得幫我啊。”

關牧雲高興的說:“沒問題,需要我幫什麽?”

鄒天來說:“幫我把被子疊出個標準來。”

關牧雲熱情的說:“你的被子其實很好疊。”說著就邊解說邊休整被子。鄒天來輕蔑的看著,還和鮑犇拌著鬼臉。

萬林波看見了,過來拉住關牧雲說:“別管他,自己的被子自己整。”

鄒天來笑著說:“一個爛被子,誰不會疊,但人家是先進,我得提供機會讓人家表現啊,關你什麽事?”

關牧雲才聽出來鄒天來話裏有話。

萬林波說:“鄒大彪你過分了啊。”

關牧雲說:“沒事,小事一樁。”

每天集合鄒天來那三個總是磨嘰在最後,走的時候故意把凳子掃把之類的東西放的亂七八糟,關牧雲幹著急,等收拾好之後下樓,已經成了最慢的一個。連續三天都是最慢,值班員也連續批評了幾次,鄒天來那三個滿臉得逞的樣子。萬林波問關牧雲這幾天咋回事,他笑了笑沒說什麽。萬林波觀察了一次,就很明顯的發現了鄒天來的伎倆。

萬林波跟關牧雲說:“你這樣會滋長他的囂張氣焰的。”

關牧雲淡淡的說:“我是死而覆生的人,我還在乎這個嗎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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